番外四

    噗通噗通。
    这一方小天地里似乎只有男人的心跳声。
    喉咙发干, 西慕不自然的撇开眼神, 清了下嗓子，没说话。
    “好吗哥哥。”宋灿下巴在西慕胸口轻轻蹭，眼神清澈明亮，“好吗？”
    像只毛茸茸的白色小奶猫软软的撒着娇, 向主人发出虔诚的邀约。
    “腿还疼不疼？”
    男人避而不答, 侧头垂眸往下看。
    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她裤子那块颜色比旁边要深。
    眉心蹙起有些不悦，声音也跟着冷下来, “怎么湿这么多。”
    一旦发现，那块深色的地方就显得格外刺目。
    玄关光线有点暗。
    男人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往里走, 明媚的阳光铺洒客厅。
    “我看看。”
    双眼紧看着那, 沉声说。
    宋灿闻言一愣, 刚刚依赖缠绵的情绪被他一脸紧张一下打碎个七零八落。
    轻抿红唇，宋灿默不作声起身。
    然后一把被男人温热的大手拽住。
    “去哪？”他目光沉沉。
    “……”, 宋灿诧异的看他一眼，随后弯唇微笑，有些俏皮的歪头看他, “去换裤子啊哥哥，不然你怎么看？”
    “……”
    触电般收回手，西慕忙收回视线, “你去吧。”
    刚刚气氛还有些忧伤难过, 瞬间就冲破。
    空气好像被染粉, 还泛着甜。
    咔哒一声，关门声响。
    西慕耳尖也被染上了薄薄一层粉红。
    被钉在沙发里一样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起身大步走到宋灿卧室门口，嗓音有些哑, “疼吗？”
    紧抿嘴唇, “用我帮忙吗？”
    说完垂下眼帘想，要不然直接用剪子剪开也行？
    下一秒，大门拉开，带起一阵清风。
    裹着她身上的香气。
    一双纤长肤白的长腿突然出现在眼前，诧异的抬头，看到小姑娘换了一条牛仔短裤。
    下一瞬眼神就被腿上的红夺去注意力。
    她的肤色很白，也就衬的红色更鲜艳。
    视线刚落下去一秒，眉心紧蹙，“怎么这么严重？”
    立刻看她，“刚刚在车上怎么不说？”
    宋灿：“……”
    微微讶然过后，心里有点甜，轻抿红唇，声音放低，“没事，不疼的。”
    男人拉住她的手，面色沉沉的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沙发旁边，“坐这等我。”
    说完转身大步走，宋灿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他走到玄关才惊讶扬声，“干嘛去？”
    “买药。”
    咣当一声，门被用力关上。
    一听就知道关门的人心情不佳，可不知怎么的，宋灿心里居然泛起甜意。
    偌大的豪宅静下来，就剩宋灿自己一个人。
    仰靠在沙发上，宋灿看着挑高棚顶纯粹的白，百无聊赖的视线又扫过整个客厅。
    果然他的房子如他的人一样，低调里透着一丝不羁。
    镀金暗刻的门，还有他卧室旁边走廊尽头挂着的那个巨大的羚羊头骨。
    可他一走，这房子好像就缺了点感觉。
    她没有那么喜欢这个豪华的的房子，她更喜欢有他啊。
    自己好像比想象中更爱他一点。
    视线往下落，不经意看到她腿上被烫红的皮肤。
    低笑一声，觉得西慕真是有点反应过度，一开始火辣辣的刺痛之后，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样的伤，她以前已经习惯了。
    随即想到那对中年夫妻。
    他们的感情倒比自己想象中要深，果然是什么锅搭什么盖。
    拿起手机准备刷一下信息，结果按亮屏幕，满屏都是新来的信息。
    打开一看全是宋烨，怎么也有几十条了。
    估计在车上还在往蓉城走，宋烨不好发语音打电话怕被两个老太太发现。
    宋烨：怎么样啊，什么情况？
    宋烨：他们走了吗？你回家了吗？
    宋烨：怎么不回信息啊？是不是出事了！！
    最后光从文字里就能看出宋烨已经怒了。
    宋烨：再不回信息我就报警了！把他们抓走！！！
    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宋灿看着对话框顶端显示的正在输入的几个字，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她还有西慕，还有她的亲哥，不是嘛？
    弯了弯唇角，宋灿打下一行字。
    ——没事儿，回家了，以后估计也没事了。
    宋烨：这是什么意思？
    放下手机，宋灿长叹。
    宋煊不是舅舅孩子的事儿，她瞒了好多年，为的就是最后会心一击。
    这是她的底牌。
    可真当最后一张牌已经打出去，牌局尽了之后，心里倒没有那种欢畅痛快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疲乏。
    和失望。
    她所谓的父母，连最后一丝温情都没有。
    想了一会儿，宋灿唇线渐渐放平。
    默想了一下措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跟宋烨说了。
    还有从前的事情。
    从前宋烨在外面读大学时，那些不知道的事情。
    信息很长，宋灿打了好一会儿才打完。每个字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伤痛和委屈，不过现在倒是有种局外人的洒脱淡然。
    发完信息之后，那边瞬间安静。
    连对话框上面刚刚一直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也不见了。
    过了一两分钟。
    宋烨：？？？？？？？
    宋烨：！！！！！！！！！
    语言已经表达不了他心里的惊愕，唯有符号最直接。
    他原本以为父母是偏心，哪想到病的不轻，不仅偏心还无脑？
    宋烨：哥哥站你！
    宋烨：我不在的时候居然这么欺负我妹妹，是亲爸妈也不行！
    胸口发热，眼睛也有点热。
    宋灿垂下眼帘看着屏幕上有些模糊的字，轻轻吸了吸鼻子。
    她之前一直没告诉哥哥，就是怕……哥哥的选择不是自己。
    猛的抬头靠在沙发背上，想把潮热的眼泪憋回去。
    咔哒一声，门被拉开又关上。
    转头一看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塑料袋，冷着脸向她走过来。
    带着外面清风的味道，走到她面前之后脚步一顿，放下塑料袋转身往另一边走。
    “去哪？”宋灿不解的问。
    “洗手。”
    过了两三分钟之后，西慕才出来。
    又走到她身边坐下，默不作声的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小药盒拿出来。又把小药盒打开，拿出里面的药。
    垂眸瞥了一眼，宋灿舔了舔嘴唇，看着他沉沉的面色忍不住开口，“哥哥，不至于用烫伤膏吧……”
    闻言西慕手上动作一顿，抬眸冷冷的看她一眼，没说话。
    拧开药膏的盖子往指腹上挤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抹到她腿上发红的地方。
    他的指腹很凉，特别凉。
    冰的宋灿不经意的一哆嗦想往后躲。
    “忍着点。”
    男人沉声说。
    冰凉过后，他的指腹轻柔的擦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酥酥麻麻被电的感觉。
    忍不住浑身紧绷。
    强迫自己看他转移注意力，视线落在他的大手上。
    宋灿看着他另一只按在沙发上的手掌后知后觉的抬眸看他，“哥哥刚刚用凉水洗的手吗？”
    “嗯。”
    沉默两秒之后，西慕应声，“怕你疼。”
    他在下楼的时候特意搜索了一下，因为伤口会火辣辣的疼，烫伤最好立刻用凉水不断冲洗。
    那上药的话，手凉一点应该也能舒服一些？
    回家把药放下之后，去卫生间一直用冷水冲。
    四月的水流还是有些冷，不过两分钟就觉得差不多了。
    绷着脸给她上药，指腹下是她红肿的肌肤。
    离得近之后觉得更加刺目。
    “你怎么了？”
    抬手戳了戳他手臂上的肌肉，轻声问。
    从看到她腿之后，他就跟被消音了似的，说的话屈指可数。
    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帘给她上药。
    指腹细细的在她的腿上打圈。
    “有点生气。”男人沉声，静默两秒之后继续说道，“我应该跟你进去的。”
    都知道她父母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好东西，怎么他就没跟着进去呢？
    如果跟着进去，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自责和心疼搅在一起，他心里有些难受。
    娇娇的小姑娘，遇到的都是什么破事。
    闻言宋灿微怔，随即勾唇放下心，抬手摸了摸他眉心上的褶皱，轻柔的将它抚平。
    “别皱眉了，有皱纹就不好看了。”
    然后接着解释，“就算哥哥进去，也不知道咖啡杯会突然倒呀。”
    “不是被人弄倒的吗？”
    西慕沉声。
    “不是呀哥哥，凑巧。”
    她不想让西慕因为这点小事难过自责，“就在我面前，我抬手的时候没注意。而且不是特别热，就看着有点红，不疼的。”
    “嗯。”
    西慕应了一声，不想再说。
    上完药起身不知道要干嘛去，宋灿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哥哥陪我看个电影？”
    垂眸看着她，眼底各种情绪翻腾，最终无奈的叹口气。
    “好，我先给你做点东西吃。”
    嗓音终于放轻，说的字数也多了。
    “是不是饿了？煮碗面可以吗？晚上给你做牛排。”
    “好哒。”
    宋灿笑眯眯的应声。
    她是真的开心。
    不管是他刚刚着急给自己去买药，还是他冰凉的指腹，又或者是他担心自己饿了。
    每一处都透露着他真切的关心和心意。
    她是真的开心，失去了不爱自己的父母，可她获得了爱自己的男人呀！
    宋灿甚至觉得她可以把今天备注成一个纪念日。
    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等着西慕，听着远处厨房传来细碎的响声，还有蔬菜下锅滋拉的声音。
    突然对未来产生了巨大的期望。
    隐约间有种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生活的感觉。
    这么一想，宋灿瞬间愣住。
    这是不是他们两个和好之后第一次独处？
    这种带着蒸腾烟火气的感觉。
    转眸怔然的看着厨房那边。
    是啊，真的是啊。
    不一会儿，西慕端着碗到她面前。
    鲜香的西红柿鸡蛋面冒着腾腾热气。
    宋灿愣了，忙起身，“我可以去餐厅吃。”
    然后就看男人伸手把自己按下，沉声说，“在这吃就行。”
    宋灿：……
    这都快把她伺候成老佛爷了？？？
    在自己眼里不就是被水烫一下吗？
    怎么在他眼里好像是件天大的事情一样！
    不过下一秒，心里就止不住的甜。
    乖乖的听话，在男人的注视下呼噜呼噜的把他的西红柿鸡蛋面吃光，抹了抹嘴甜笑，“好吃。”
    虽然有点咸，但是她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啦！
    西慕轻轻颔首，转手打开电视，选了一个欢快的公路喜剧电影。
    “你先看，我马上回来。”
    好像她不是微微被烫，而是腿直接折了无法走路似的。
    转身西慕去厨房把碗筷洗干净，沥干手上的水珠才回客厅。
    回去一看屏幕上的画面暂停，下意识转眸看小姑娘。
    就看小姑娘笑靥如花的凝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晨星，亮晶晶的。
    宋灿拍了拍身边沙发上的空位，“快来呀哥哥，等你呢。”
    闻言西慕唇角终于微微翘起，大步向她走过去。
    等他坐好，宋灿才按下遥控器。
    熟悉的金龙在绿布上飞腾，下一刻电影序幕，嘈杂的公路两边……
    宋灿靠着男人，看电影看的十分入神。
    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体温，无意识的往他那边靠。
    过了十几分钟，又靠了靠。
    西慕垂眸看她一眼，最终抬起手臂把她拢在怀里，另一只手从旁边拿过沙发上摆着的灰色毯子给她盖在腿上，细细的弄好。
    屏幕里，疾驰的汽车从马路上飞过，带起一阵风沙。
    热烈的阳光照下来，看着都有些口干舌燥。
    “啊……想喝水。”
    宋灿小声嘟囔。
    坐在一旁的西慕听到动静，俯身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之后递给她。
    宋灿眼睛盯着屏幕，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电影到最后的时候，有些乏味。
    宋灿看的晕晕沉沉的，最后眼睛跟上了502一样，强撑着最后也忍不住闭上双眼。
    最后失去意识，靠在西慕手臂上。
    下一刻失去平衡，一下栽下去，被西慕抬手接住。
    轻轻的起身把她放在沙发上躺好，拢了拢她腿上的薄毯子，细致的掖好。
    把小姑娘安顿好之后，西慕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看着她昏昏欲睡强撑着睁开的眼睛，弯腰轻声跟她说，“哥哥去打个电话。”
    宋灿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转头看眼灰色薄毯，西慕拿手机走到阳台上，反手把拉门拉好。
    给肖淳岳打了个电话，“之前查的东西查怎么样了？”
    之前他跟宋灿关系波澜起伏的时候，他拜托肖淳岳查过宋家。
    没想到消息还没回来，他们就来滨城上赶子搞事情了。
    “差不多啦，总体来看，没啥大问题。但是……”
    西慕挑眉，“但是什么？”
    但是还真让肖淳岳的人查到东西了！
    在这世间，什么事觉得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被发现都是妄想。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但是宋临江，就是宋灿她爸，胆子很大啊！居然在钱上有点事儿，还有，作风也有点问题。”
    胆子大的直接撞了两条红线，但是打点的好，这么些年居然没被发现处理。
    “他们家收入基本都靠宋临江，宋灿她妈那工作挣不了多少钱，她一个包好几万了就。”
    更别提之前还把宋煊送进高端贵族幼儿园，一年学费二十几万呢。
    “不过我说她爸妈可真够行的，给那个小男孩花那么多钱，结果不给自己孩子花钱。你说宋临江怎么想的啊，那小男孩是他小舅子的孩子，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啊？”
    西慕眼底都是冷意，听到这勾唇冷笑，“怎么没关系？夫妻多年，女方手里肯定有他的把柄。”
    所以即使出轨了，他也不敢离婚。
    怪不得被江淑云拿捏的死死的，估计犯的事还不少。
    沉默思忖片刻，西慕回眸看了一眼小姑娘沉静的睡颜。
    又瞥了一眼她毯子下面双腿的位置。
    想到刚刚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西慕轻笑一声，眼底泛黑，冷峻英俊的脸庞瞬间阴沉，“那我们就替天行道吧。”
    既然胆子这么大，那就大概也能承担后果吧？
    两个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温柔的晚风吹在身上，西慕回身看着沙发上的蜷缩在一起的小姑娘。
    眼眸幽深，他的小姑娘还是善良。
    到最后都留了一步，没有制他于死地。
    她作为子女无法做的事情，他来做。
    宋烨不在体制内，灿灿毕业之后也不想考。
    那就别怪他直接下死手了。
    敢这么欺负他的小姑娘，就算她大气一笔勾销，他可不干。
    又不是他爸妈，惯他们毛病！
    想着她的伤，想到她过去受的委屈，心里止不住发燥。
    搓了搓手指想抽根烟，望着她深吸一口气，算了。
    拉开门走进去，站在阳台边把身上的凉意散尽之后才向她走过去。
    垂眸看着她，沙发有些小，她睡得似乎不是很舒服，在睡梦里眉头还微微蹙着。
    弯腰动作轻柔的把她抱起来，动作间还是把她惊醒了。
    宋灿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他。
    “睡吧，是我。”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宋灿自然的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又闭上眼睛。
    抱着她下意识往自己房间走，走到一半脚步一顿，反应过来连忙转身。
    进了卧室走到她床旁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小姑娘的后背一触碰到床面，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侧躺着。
    西慕看她一眼，回身把被子拉起来给她腰间。
    然后下一瞬就被她握住手掌。
    宋灿抬眼似梦似醒的睁眼看他，“哥哥陪我。”
    呼吸一滞，西慕垂下眼帘，轻声应了，“好。”
    坐在她身边，回想电视里看到的样子，笨拙的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小姑娘满足的闭上眼睛，脸颊蹭了蹭他的大手。
    嘤咛一声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着了。
    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一直看着。
    突然想到之前高斯跟自己说的话。
    “我姐姐生孩子了，哎呦我们家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夸张的不得了，几个人搬凳子趴在婴儿床旁边看着，一动不动看一下午！”
    当时西慕听了轻嗤一声。
    满心的不屑，都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可看的？
    还一动不动的看一下午，也太夸张了吧？
    直到此刻，西慕才发觉以前的自己多么狭隘。
    坐在这里光看着她，他就觉得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想亲一亲，想触碰她，没有任何欲念，只是单纯喜爱。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怎么那么可爱，那么好看。
    甚至为自己捏了一口气，她怎么那么勇敢，劈开他世界的硬壳，不由分说的把他拽出来重见光明。
    嗡嗡嗡，手机震动。
    垂眸一看是肖淳岳，估计是替天行道的事情。
    微微动了动手掌，屏气凝神发现小姑娘没有反应睡得香甜。
    松口气，这才把手抽出来。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西慕瞥了一眼，接起电话往自己卧室里走。
    两个人详细说了一会儿，制定了具体的操作计划。
    “找到他对头的人了吗？”
    “找到了。”
    这事儿，西慕要做。
    但是还得做的悄然无息，不能让他的小姑娘扣上这口锅。
    宋临江城府较深，混了这么多年居然没得罪什么人。
    费了点力气才找到跟他有过节的人。
    “好”，西慕垂下眼帘，整个人泛着冷意，“一击命中。”
    挂断电话，西慕紧紧捏着手机，长出一口气向后躺到床上。
    脑海里思绪万千，意识渐渐飘散，缓缓闭上双眼。
    -=-
    梦里一片黑，他不断的寻找着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只知道对自己万分重要。
    焦急的在黑雾里奔跑，下一瞬踏空掉进万丈深渊。
    猛的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黑，心里一惊忙侧头看。
    窗外夜色很深，没有一丝月色，几乎要将人吞噬。
    原来是梦。
    瞬间心里松口气，抬起手臂遮在眼前。
    梦里后怕焦急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心砰砰跳的又急又快。
    咚咚咚。
    敲门声响。
    抬起手臂循着声音侧眸一看，门口一抹窈窕身影。
    小姑娘抱着白色的枕头站在门口，“哥哥……”
    恍惚间好像回到几个月前的场景。
    西慕怔然，狭长的双眼紧盯着门口。
    “哥哥，我能进来吗？”
    能与不能。
    砰砰，
    他心脏跳的更快了，万马奔腾。